Narcissus.

=鸟

头像是自设约稿
为了个人浏览体验会拉黑在作品TAG里放捏人的账户,对捏人作者及账户持有者均无恶意,提前说声抱歉

时间之潮刮走一片淤泥杂碎,务求神明目光里不会沾上半点沙砾。伊斯卡里奥没有获得神的恩允,好像他从来都只不过是这芸芸众生的其中一员。幼童将所痛恨的一切于口中反复咀嚼直至它们化为永不消散的苦,最后便将其视作一场试炼。

箱庭重启,跨过再一次毫无意义的轮回。最后一次荒唐的辩论终结之后,被判决挫骨扬灰片片碎裂的狂信徒再次坠入关于茶会的梦中。他在此处无需掩饰,所有人都只不过是这位枢机卿阁下指端丝线所连接的无知无觉的人偶。一次又一次无尽重复的茶会当中,圣徒眼中的金像从松树枝干里渗出来的松脂琥珀一样化开,其中裹进误入其中的蝇虫,于是对方那茫然无措的滑稽神态便被骄傲的特遣神官尽收眼底。如果用人世间存在的物件形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侥幸走了好运的蚂蚁,一位从头到尾找不出半点过人之处的蠢货。比蛋白石或是来自古老东方的窑烧瓷器都更加缺乏生气的白子向来不在意愚者的感受,温和假面下涌动的是不屑、讥讽和嘲弄,大概还有几分自以为藏得很深的嫉妒。人性之恶化作毒蛇盘绕在他的心脏上方,具腐蚀性的诞水滴滴落下,泛开阵阵灼烧理智的苦楚,怪物体表滑腻冰凉的鳞片则又是另一种折磨。伊斯卡里奥时时刻刻都忍受这样的痛苦,不理解,不明白,当年支离破碎的幼童寄宿在他肋骨之间从未死去,体表却平白生出惹人厌憎的尸斑,真奇怪。这就是人类吗?

他曾通读圣典,对教义的理解自认无人能及。他曾挥起长枪,用异端的鲜血没过象征残缺的证明。一次又一次无尽重复的轮回当中,他曾点起狼烟,他曾沾满污秽,他曾冷眼旁观,也曾功败垂成。所有人在他的指尖起舞,如人偶般。神所建立的箱庭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装满藻屑和蝼蚁的垃圾堆,他在这里建起祭坛和自己的坟场,祭品尽是些懵懂无知的白羊羔。他的黄金瞳里同时盛满迷茫和信念,仿若坚不可摧。被剥去乌木般外皮的黑羊几乎以为自己不属凡类,毕竟伊斯卡里奥与那些一文不值的废品是那么不相似——

但神没有带走他,命运选中的另有其人。

每一次败局终末伊斯卡里奥似乎都只剩下一具空空如也的骨架,又好像这副躯壳当中从来没有长出过任何血肉。他冤魂罪孽缠身,双手染上洗不去的血腥,拱卫周身的荆棘因饱饮鲜血锋利胜过钢铁。他坦然接受命定的死亡,却在某次接近胜利时为他人的话语产生仅有一瞬的动摇——为什么,怎么办,支离破碎的白子从未死去,伪装破裂后从伤口渗出的满是迷茫。名为伊斯卡里奥的兵器沾染了污秽的锈,于是没有握柄的刃就再也回不去神明手边。他即将迎来新的开始与不见希望的未来,手持传说中的圣枪于分崩离析的虚无深处再次踏上神所认可的英雄之路,以残次品和工具的身份,又一次证明自己无处安放的虔诚。

年轻神官咬碎一块烤得金黄的曲奇,样子却像是吞下一块腐肉。

……显而易见的,索然无味。​

评论(1)
热度(23)

© Narcissus. | Powered by LOFTER